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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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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滿樓與陳圓滿回到下榻的酒店,陸小鳳坐在房間中等他們,神色凝重。

閻鐵珊和獨孤一鶴相繼死去,陳有餘尚未有消息,而昨晚施放毒針傷了孫秀青和陳圓滿的人也沒有找到。壞消息接連不斷,讓陸小鳳的心情也隨之愁雲慘淡,看到花滿樓牽著陳圓滿安然無恙地回來,陸小鳳總算是松了口氣。

這大概是他這些天裏得到的最好的消息。

陸小鳳告訴二人,他已去見過霍天青,從霍的口中,他終於了解到了獨孤一鶴的死亡真相。

霍天青非常坦誠地承認了在西門吹雪找到獨孤一鶴前,自己曾為了查明閻鐵珊之死是否與獨孤一鶴有關,而與他動手過招,因而導致獨孤一鶴內力耗損過半,才會失手亡於西門吹雪劍下。

陸小鳳向他追問了陳有餘的下落,霍天青皺了皺眉,除了閻鐵珊死的那一晚,他並沒有再見過那個小姑娘,並且他還主動告訴陸小鳳,在閻鐵珊的靈位之下,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封匿名信。以他的身手,竟未察覺出有人曾暗中潛入珠光寶氣閣放下這封信,可見對方武功之高已是江湖罕有。

信上只有十六個字:“丹鳳難求,小鳳回頭,若不回頭,性命難留。”信封上寫明要交給陸小鳳。

這十六個字寫得毫無文采可言,卻清楚地傳達了一個訊息,那就是——上官丹鳳已經在我手中,陸小鳳你要是再多管閑事,大家誰也別想好過!

陸小鳳本可以懷疑這件事是霍天青一手造成,理由顯而易見,因為閻鐵珊一死,上官丹鳳又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玩失蹤,很明顯珠光寶氣閣就只能由霍天青接手,他實在是最大的贏家。

但陸小鳳還是選擇相信霍天青是無辜的,倒不是因為他主動承認了曾與獨孤一鶴動手,或是因為他主動把匿名信交給陸小鳳,而是因為,他相信這個天禽門的年輕掌門是個有理想、有志氣的大好青年,苦肉計、同情牌這種低段位的伎倆,霍天青不屑於耍。

江湖,本就是一個講求信義的地方,更何況,陸小鳳是一個講求信義的人,你敬我一尺,我便敬你一丈。

只是“義氣”二字說多未免肉麻,對於陸小鳳和霍天青這兩個大男人來說,只消相視一笑,一切便盡在不言中,倒不如來杯酒更加舒坦。

但在二人對飲時,霍天青卻透露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給陸小鳳,那就是——這酒是霍休送給霍天青的,他有座小樓就在珠光寶氣閣的後山上。

“你懷疑,這座小樓就是青衣樓第一樓?”花滿樓聽完陸小鳳的敘述,問道。

“霍天青告訴我,這座小樓有一百零八處機關埋伏,一個正常的居所並不需要這麽多的機關。”陸小鳳道。

“除非它守著一個天大的秘密,而且並不想讓人知道。”陳圓滿沈著臉道。

“不錯。或許他已經知道司空摘星並沒有把上官丹鳳偷走,於是便暗中另派人手劫走了她。一個人若是有錢到了一定境界,或許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。”陸小鳳忽然嘆了口氣,霍休是他相交多年的老朋友,他實在不願意相信,也不願去懷疑曾經和自己把酒言歡的摯友,竟然是一個手上沾滿鮮血與罪惡的壞蛋。

“不管怎麽樣,我都要進去那小樓看一看。”陳圓滿掛心妹妹安危,縱使龍潭虎穴,也顧不得那麽多了。

陸小鳳抱著手臂道,“可惜朱停不在這裏,不然就算那樓裏有三百六十道機關,也是難不倒他的。”

一提到朱停,陸小鳳便不由自主地想到在絕塵谷中,陳有餘拿著朱停親手做的改良版機弩往他身上扔泥巴的場景,心不由得狠狠一揪,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,“我去找霍休就夠了。”

花滿樓走到陸小鳳身邊,伸手安慰性地拍了拍陸小鳳的肩道,“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,就此罷手是不可能了,莫忘記我們本就是好搭檔,這種時候拋下我,會不會太不厚道了?”

陸小鳳感激地看了一眼花滿樓,這個朋友,總是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,不離不棄,得友如此,夫覆何求。而後他坦然笑道,“也是,我們的運氣一向不錯,大不了,也就是‘不成功,便成仁’了。只是……”他的目光看向陳圓滿,有些猶豫。

花滿樓似是能看到陸小鳳的眼神一般,回身執起陳圓滿的手,淡然笑道,“我與圓滿早已約定好,生則同生,死則同死,這種時候,沒道理分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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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人都知道,霍休除了擁有幾輩子也花不完的財富之外,而且武功還高得驚人。而在陸小鳳眼中,他其實只是個性情孤僻而古怪的老頭兒,來無影,去無蹤,往往連他最親信的部下都找不到他的人影兒。

陸小鳳還知道一個秘密,就是霍休自幼練習童子功,至今還是童子之身。

陳圓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,“原來他是個老光棍,這就很說得通了。陰陽失調,是個人心理都要出毛病的,怪不得霍休這麽變態,這種病,有多少錢也治不了!”

“……”花滿樓和陸小鳳面面相覷,不由得脊背發涼,突然覺得自己也被黑了。

他們一路穿過樹林,一座小樓映入眼簾。三人站在小樓前,一時間也由談話轉為沈默,面色均是凝重,同時暗暗深吸了一口氣——前路未蔔,兇多吉少,老天保佑,阿彌陀佛。

大門緊閉著,門上所漆朱紅色如此耀眼,仿佛昭示著門內別有洞天,但大門上還寫著一個碩大的“推”字,就不免有些詭異。

陸小鳳慣常是個不喜歡按常理出牌的家夥,從前他與霍休之所以能夠臭味相投那麽久,除了他的酒之外,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霍休也不太按常理出牌。因此這個時候,陸小鳳倒是有些能夠摸清霍休的想法,門上既然寫了“推”,一般人都要懷疑猶豫一下,更有膽小者或許就不敢進去了,但陸小鳳卻直接推門進去了,他覺得,這只不過是霍休的惡趣味而已。

而且,如果第一步就被嚇回去了,他還能叫陸小鳳嗎?!

花滿樓和陳圓滿自然也大無畏地跟著陸小鳳進去了,無他,他們信任陸小鳳的智謀,以及,不進去還能有什麽辦法救陳有餘?

進門之後,三人穿過長而曲折的甬道,在轉角處看到有個“轉”字,他們便轉;轉過去走了一陣,直走到一個石臺上時,又看到有個“停”字,他們便停,無一例外,全部照做,竟也安然無恙,沒有遇到一個機關。

只是這石臺……怎麽好像在慢慢往下沈?

“小心!”三人立刻警惕起來,一直護著陳圓滿的花滿樓此時更是緊張地握緊她的手。

待到石臺沈到底,三人便已置身於一個六角形的石屋之中,屋中央有石桌,石桌上有酒,也有字——“喝”。

酒香濃郁,只是三人沒來由地覺得胸中煩悶,眼前發黑。還是陳圓滿嗅到空氣中的奇異香味,率先反應過來,她搖搖晃晃,強撐著端起酒碗聞了聞,說道,“屋裏燃有毒香,酒是解藥,快喝了。”

三人將酒喝完之後,果然頓覺神清氣爽,不由得暗嘆霍休的整人手段,實在是沒什麽新意,或許因為他老了,想不出更多的花樣兒來了。

“呵,碗底還有字,真是麻煩!”陸小鳳說著,“啪”地一聲,將酒碗在地上摔了個粉碎。

碗底寫著——“摔”。

石門應聲緩緩移動起來,露出一道暗門,他們順著暗門後的石階走到底,便是山腹。

“花滿樓,我現在覺得,你也算不上太有錢了。”陸小鳳看著眼前的場景,怪叫一聲。

作者有話要說:周日有兩更,卡文情況下至少有一更,一更都沒有的話,那我就真的是要滾去跪搓衣板兒蹲小黑屋了。

為了這文能盡早完結,我打算開個新坑激勵一下自己。我要寫歡脫甜文,治愈一下苦逼黑暗的人生,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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